Page 37 - 洛城作家 2021

文学艺术与鉴赏
文学艺术与鉴赏

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与沙皇

■ 陈殿兴

一、大作家的出现需要有利的客观条件 成功是何等重要。客观条件最重要的是政治环境。政
治环境越宽松，文学就越繁荣，而文学繁荣才能为大
关于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与沙皇，我写过《普希金 作家的出现创造有利的客观条件，因为大作家不能凭
与沙皇》《果戈理与沙皇》《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沙 空出现，他不仅必须学习前辈和同辈作家的优秀作
皇》《托尔斯泰与沙皇》和《普希金之死始末》（在 品，也必须借鉴外国作家的先进成就。
爱思想网及其他一些网站可以查到），从中可以大致
看出几位沙皇对文学和作家的态度来。现在想综合起 二、沙皇俄国不严密的书报审查制度
来系统地谈谈十九世纪俄国文学的繁荣与沙皇的关
系。 沙皇俄国一切出版物都要经过书报审查机构审查
俄国是十一世纪才出现俄文写的作品的，且多为 批准。政治环境宽松与否，首先体现在书报审查条例
编年史，作者大多为佚名。最著名的文学作品是《往 上。十九世纪俄国的审查条例由于国内外形势变化和
年纪事》和《伊戈尔远征记》。 各个沙皇治国理念不同是有很多变动的，时紧时松，
俄国现代意义的文学是由于彼得一世推行改革， 但我看大体上还是比较宽松的，而且条例规定一般来
十八世纪在学习欧洲文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经 说也比较清晰明确，没有猜忌（许多文字狱都是由猜
过将近一百年的学习、模彷、创造，才在十九世纪 忌造成的，如清朝的著名的文字狱“清风不识字”就
20—30年代出现了普希金和果戈理，走上了自主创新 是因为一个“清”字造成的），只要不是直接反对国
的道路，开始在世界文坛上崭露头角，又经过了三四 家的现行制度或政策，不是反对东正教，不伤风败
十年，才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出现了陀思妥耶 俗，就可以被批准出版；而且在一个地方受到禁止，
夫斯基、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一批大作 可以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申请批准。例如果戈理的《死
家，令世界刮目相看。 魂灵》，在莫斯科书报审查委员会宣布禁止出版以
十九世纪俄国文学取得了举世瞩目成就。我看到 后，果戈理把书稿通过别林斯基寄给奥多耶夫斯基
的文学史只谈作家的传略、创作和影响,也就是说只 公爵，托他谋求彼得堡书报审查委员会批准出版，
谈作家个人，我认为这是不够全面的。一个作家要成 结果该委员会批准出版了。再例如，1852年果戈理逝
功，个人才赋和努力固然重要，但是个人再有才赋， 世，屠格涅夫写了一篇悼念文章，寄给了彼得堡一家
再肯努力，没有有利的客观条件也是不能成功的。远 报社，遭到彼得堡书报审查委员会主席穆辛-普希金
的例子不必举，只举大家熟悉的文革时的例子就足以 (1795—1862)禁止。他寄给莫斯科的朋友波特金。由
说明问题。文革时，张扬写了一本《第二次握手》， 于博特金和费奥克蒂斯托夫的努力，在莫斯科通过
很受欢迎，不能公开出版，被秘密传抄。结果被发 了书报审查这一关。其次，如果书稿不被批准，出
现，作者遭到逮捕，被判死刑，要不是“四人帮”被 版者或作者还可以找审查官了解原因，协商解决，
粉碎，他很可能被处死。由此可见，客观条件对作家 问题解决不了，甚至可以找沙皇申诉。例如托尔斯 洛
城
作
家
第三十一期
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