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 -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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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為什麼要在牆上寫下德文字'復仇'呢?老實說,我實在想不出怎樣把這些問題一一
地聯繫起來。”
我的同伴贊許地微笑著。
他說:“你把案中疑難之點總結得很簡潔、很扼要,總結得很好。雖然在主要情節上
我已有了眉目,但是還有許多地方仍然不夠清楚。至於雷斯垂德所發現的那個血字,
只不過是一種圈套,暗示這是什麼社會黨或者秘密團體幹的,企圖把員警引入起途罷
了。那字並不是個德國人寫的。你如果注意一下,就可以看出字母A多少是仿照德文
樣子寫的。但是真正的德國人寫的卻常常是拉丁字體。因此我們可以十拿九穩地說,
這字母絕不是德國人寫的,而是出於一個不高明的摹仿者之手,並且他做的有點畫蛇
添足了。這不過是想要把偵查工作引入歧途的一個詭計而已。醫生,關於這個案子我
不預備再給你多講些什麼了。你知道魔術家一旦把自己的戲法說穿,他就得不到別人
的讚賞了;如果把我的工作方法給你講得太多的話,那麼,你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福爾摩斯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十分平常的人物罷了。”
我回答說:“我決不會如此。偵探術遲早要發展成為一門精確的科學的,可是你已經
差不多把它創立起來了。”
我的同伴聽了這話,而且看到我說話時的誠懇態度,他高興得漲紅了臉。我早就看
出,當他聽到別人對他在偵探術上的成就加以讚揚時,他就會象任何一個姑娘聽到別
人稱讚她的美貌時一樣的敏感起來。
他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穿起皮靴的和穿方頭靴的兩個人是同乘一輛車子來的,
而且好象非常友好似的,大概還是膀子挽著膀子一起從花園中小路上走過。他們進了
屋子以後,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更確切地說,穿起皮靴子的是站立不動,而穿方頭
靴子的人卻在屋中不停地走動。我從地板上的塵土上就能看出這些情況來。同時我也
能看出,他愈走愈激動,因為他的步子愈走愈大,這就說明這一點。他一邊走一邊說
著,終於狂怒起來,於是慘劇就發生了。現在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況都告訴你了,
剩下的只是一些猜測和臆斷了。好在咱們已有了著手工作的好基礎。咱們必須抓緊時
間,因為我今天下午還要去聽阿勒音樂會,聽聽諾爾曼·聶魯達的音樂呢。”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車子不斷地穿過昏暗的大街和氣涼的小巷。到了一條最骯髒、最
荒涼的巷口,車夫突然把車停了下來。“那邊就是奧德利大院,"他指著一漆黑色磚牆
之間的狹窄胡同說,“你們回來時到這裡找我。”
奧德利大院並不是一個雅觀的所在。我們走過一條狹窄的小胡同,便來到一個方形大
院,院內地面是用石板鋪成的,四面有一些骯髒簡陋的住房。我們穿過一群群衣著骯
髒的孩子,鑽過一行行曬得褪了色的衣服,最後來到 46 號。46 號的門上釘著一個小
銅牌,上面刻著"欒斯"字樣。我們上前一問,才知道這位員警正在睡覺。我們便走進
了前邊一間小客廳裡等他出來。
這位員警很快就出來了。由於被我們打攪了好夢,他有些不高興。他說:“我已經在
局裡報告過了。”
福爾摩斯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半鎊金幣,若有所思地在手中玩弄著。他說:“我們想要
請你從頭到尾再親口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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