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3 -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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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我想問您,在您的經驗中,有沒有聽說過比我家族中所發生的一連串
                       更為神秘、更難解釋的事故?”

                       “您說的使我極感興趣,"福爾摩斯說道。"請您首先告訴我們一些主要事實,我隨後
                       會把我認為最關緊要的細節提出來問您。”

                       那年輕人朝前挪動了一下椅子,把兩隻穿著潮濕鞋子的腳伸向爐火邊。

                       他說:“我名叫約翰·奧彭肖。據我的理解,我自己本身同這一可怕的事件沒有多大關
                       係。那是上一代遺留下來的問題,因此,為了使您對這事有一個大概的瞭解,我必須
                       從這一事件的開端談起。

                       “您要曉得,我的祖父有兩個兒子——我的伯父伊萊亞斯和我的父親約瑟夫。我父親在
                       康文特裡開設一座小工廠,在發明自行車期間,他擴展了這個工廠,並享有奧彭肖防
                       破車胎的專利權,因而生意十分興隆,這就使他後來能夠將工廠出讓,而依靠一筆鉅
                       款過著富裕的退休生活。

                       “我的伯父伊萊亞斯年輕時僑居美國,成了佛羅里達州的一個種植園主。據說他經營
                       得很不錯。南北戰爭期間,他在傑克遜麾下作戰,後來隸屬胡德部下,升任上校。南
                       軍統帥羅伯特·李投降後,他解甲歸田,重返他的種植園,在那裡又住了三、四年。
                       大約在一八六九或一八七○年,他回到歐洲,在蘇塞克斯郡霍爾舍姆附近購置了一小
                       塊地產。他在美國曾發過大財,他之所以離美返英,是因為他厭惡黑人,也不喜歡共
                       和黨給予黑人選舉權的政策。他是個很怪癖的人,兇狠急躁,發怒時言語粗鄙,性情
                       極為孤僻。自從他定居霍爾舍姆以來的這些年月裡,他深居簡出,我不知道他曾否涉
                       足城鎮。他擁有一座花園,房子周圍有兩三塊田地,他可以在那裡鍛煉身體,可是他
                       卻往往幾個星期都一直足不出戶。他狂飲白蘭地酒,而且煙癮極大,但他不喜歡社
                       交,不要任何朋友,甚至和自己的胞弟也不相往來。

                       “他並不關心我;實際上,他還是喜歡我的,因為他初見我時,我不過是一個十一、
                       二歲的小孩子。那是一八七八年,他已回國八、九年了。他央求我父親讓我同他一起

                       住,他以他自己的方式來疼愛我。當他清醒不醉時,喜歡同我一起鬥雙陸、①玩象
                       棋。他還讓我代表他跟傭人和一些生意人打交道。所以到我十六歲時,已儼然成為一
                       個小當家的了。我掌管所有的鑰匙,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我想
                       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打擾他的隱居生活即可。不過,也有一個 奇特的例外,那就
                       是,在閣樓那一層有著許多房間,而唯獨其中一間堆存破舊雜物的房間,常年加鎖,
                       無論是我或其他任何人,他都嚴禁入內。我曾經懷著一個男孩子的好奇心,從鑰匙孔
                       向屋內窺視。可是除了預料中在這樣一間屋子裡會堆存著的一大堆破舊箱籠和大小包
                       袱之外,就別無其他了。

                       “有一天,那是在一八八三年三月,一封貼有外國郵票的信放在上校的餐盤前面。對
                       他來說,一封來信卻是一件異乎尋常的事,因為他的帳單都用現款支付,他不管什麼
                       樣的朋友都沒有一個。‘從印度來的!"他一邊拿起信來,一邊詫異地說道,"本地治
                       裡的郵戳!這是怎麼回事?"在他急忙拆開信封的時候,忽地蹦出五個又幹又小的桔
                       核嗒嗒地落在盤子裡。我正待張嘴發笑,一看他的臉,我的笑容頓時從我的唇邊消失
                       了。只見他咧著嘴唇,雙眼突出,面如死灰,直瞪瞪地瞧著顫抖的手中仍舊拿著的那
                       個信封。"K.K.K.!"他尖叫了起來,接著喊道,‘天哪,天哪,罪孽難逃呀!"

                       “我叫道:‘伯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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