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35 -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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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包圍了。他們兩人被打死了,我肩上中了象獵槍的子彈。但是我拼命趴在馬
                       上,跑了幾裡路我才昏過去掉下馬來。

                       “等我蘇醒過來,天已黑了,我掙扎著站起來,感覺異常虛弱。使我吃驚的是近處就
                       有一座房子,相當大,有南非式的遊廊和許多窗子。天氣很冷。你知道那種夜晚襲來
                       的令人發僵的寒冷,那是一種令人厭惡的、難以忍受的死冷,和爽利明快的霜凍很不
                       一樣。簡單說吧,我感到徹骨地寒冷,唯一的希望就是設法達到那座房子。我拼死力
                       站立起來,一步一步拖著,幾乎已經沒有知覺。我只依稀記得爬上臺階,走進一個大
                       敞著的門,進入一間擺著幾個床位的大屋子,倒在一張床上,嘴裡滿意地哼了一聲。
                       床上被子已攤開,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把被子往我顫抖的身上一拉就睡熟了。

                       “我醒來已是早晨,我不但沒有進入一個健康的世界,反而仿佛來到一個噩夢的世
                       界。非洲的陽光從寬大無簾的窗子射進來,使這間刷成白色的大而空敞的宿舍顯得特
                       別明亮。我面前站著一個矮如侏儒的人,腦袋碩大如鱗莖球,口中急切地說著荷蘭
                       話,揮動著一雙海綿般的變形而怕人的手。他身後站著的一群人仿佛都覺得眼下這情
                       況很有意思,但我看到他們卻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沒有一個正常的人形。每一個人不
                       是歪七扭八就是臃腫變形。這些醜八怪的笑聲比什麼都難聽。

                       “看來他們全都不會講英語,但是情況非得說清不可,因為大腦袋越說氣越大,後來
                       一邊怪叫著一邊用他那變形的手揪住我就往下拉,而不管殷紅的血液從我傷口直流。
                       這個小怪物力大如牛,要不是有一個年長的負責人聽見這屋的嘈雜聲走過來,真不知
                       他會把我整成什麼樣子。他用荷蘭語責備了幾句,揪我的人就躲開了。然後他轉向
                       我,睜大驚訝的眼睛看著我。

                       “"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的?"他詫異地問道。"別動!我知道你已疲憊不堪,你肩上的
                       傷口需要處理。我是醫生,我馬上找人給你包紮。不過,小夥子!你在這裡比在戰場
                       上更要危險。你是在麻瘋病院裡,你在麻瘋病人的床上過了一夜。"

                       “吉米,我還用說別的嗎?看來,由於戰火迫近,這些病人在頭天都疏散走了。第二
                       天,由於英軍開來,他們又被這位醫務總監送回醫院。他說,儘管他自以為有免疫
                       力,他也絕不敢象我那樣在麻瘋病人的床上睡一夜。後來他把我放在一間單獨病房
                       內,細心地護理我,過了大約一個星期我就被送往普利托里亞總醫院。"你看,這就
                       是我的悲劇。我希望能僥倖,但是等我回到家裡,我臉上出現的這些可怕症狀終於宣
                       佈了我未能逃脫感染的命運。怎麼辦呢?我是住在一座平靜無鄰的房子裡。我們有兩
                       個可以絕對信任的僕人。這是個可以居住的地方。肯特先生是一位外科醫生,在保證
                       絕不洩密的條件下他願意陪我同住。這樣處理是十分簡單的。而另一條路則是極其可
                       怕的: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被終身隔離,永遠不得釋放。但是必須絕對保密,否則即
                       使是在這個窮鄉僻壤也會引起群眾譁然,早晚會把我扭送麻瘋病院的。吉米,就連你
                       也不能告訴。今天我父親怎麼會讓步的,我真不明白。”

                       上校指了指我。

                       “是這位先生迫使我讓步的,"說著他打開了我遞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麻瘋"字樣。
                       “既然他已經知道這麼多了,那最安全的辦法還是全告訴他。”

                       “確實如此,"我說道,“誰敢說這樣做沒有好處呢?看來只有肯特先生一個人診視過
                       病人。請允許我,敢問先生是不是這種病的專門醫生呢?因為,據我理解,這是一種
                       熱帶病或亞熱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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